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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月光深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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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詢問我下午可還有事,正是為了這個?”高長恭一身便衣,看著一旁的鄭雲笙,二人在街道上走著。

鄭雲笙道:“我來鄴城多日,卻一次也未曾好好看過,你不允許我一人出府,便也只能拖著你了。”

高長恭不噠話,他只是幫鄭雲笙拿著她選買的一些東西,正走著時,鄭雲笙卻突然站住,閉著眼睛深深聞著空氣中飄蕩著好聞的味道:“好香。”

“你餓了?”高長恭看著鄭雲笙,怎奈她就等著他這句話,忙不疊失的點頭,“走吧。”高長恭他順了鄭雲笙的意。

雖然鄭雲笙是餓了,但她並未點過多的食物,她倒是吃的歡快,高長恭卻是未曾動筷,她放下自己的碗筷問他:“你怎麽一點也不吃?是這些飯菜不和你胃口?”

“我並不太餓,你且吃好,毋須管我。”

“哦。”

酒足飯飽二人這才出了酒樓,鄴城很大,要想一天逛完那是想也別想的,看著天際漸漸昏沈,也只得回返。

“王爺,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?只是因為我裴哥哥嗎?他究竟在做些什麽?我一直都想知道,可是你從未告訴過我,今天,能告訴我嗎?”鄭雲笙鼓起勇氣問出了多日來心中的疑慮。

高長恭與她緩步走著,回道:“你覺得我這樣是對你好?”

“不是嗎?”鄭雲笙有些狐疑,“府中的侍女都說,王爺你什麽都好,就是不太喜女色。可是卻是待我不同,我只想知道,是因為什麽。”

“他們還說什麽了?”

“說你喜歡男人。”說完她就捂住了嘴,完了完了,香兒只是與她閑談時說的此話,還特地囑托她千萬不可在人前說起,這下倒是她又說漏了。

“哦?這話誰告訴你的?”

鄭雲笙看著他那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的眼神,幹癟癟的笑了幾聲:“沒啊,只是我自己胡想的,再說,王爺你不是與那個謀士相願很合得來嗎?”

“謀士亦是知心良友不可多得,親近不好麽?”高長恭反問鄭雲笙。

說到此處,她感覺話題岔開的有些遠了,便又繞回來:“為什麽你待我是不同的?”

高長恭轉身看著一旁的鄭雲笙,“做所有的事情前都需要一個理由不可嗎?”

鄭雲笙很認真的點點頭:“阿婆告訴過我,人做事都是有理由的,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件事。所以你對我好是因為要利用裴哥哥為你做事是嗎?是什麽事?足以丟掉性命的事嗎?我是不是你拿來威脅他的籌碼?”

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,雖然知道高長恭並非十惡不赦的壞人,對她也並無什麽惡意,可是她在此之前從未踏足過中原,萬事都需要留個心眼。

“你了解裴涵嗎?”鄭雲笙沒想到高長恭會這麽問,她與裴涵一同長大,如果說她不了解裴涵,可是明明她對裴涵又了解。若說她最了解裴涵,可是此刻高長恭這句話卻問的她一時答不上來。

高長恭哼笑了下,“看來你並不確定自己很了解他,如果你了解裴涵,便足矣知曉,這麽問是有多愚蠢。”

“我。”鄭雲笙啞然,既是苦爭也是無趣,她低了低眼眸,微微有些悲傷,“一連兩年裴哥哥都未曾再回來,他說無論出去多久都會回來,可是我等了兩年都未曾再見到他,你說你識得他,所以我很期許你能告訴我裴哥哥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不測?”

高長恭一時有些楞怔,哭了?“他對你這麽重要?”微微有些動容。

“嗯,很重要,你可以告訴我嗎?”鄭雲笙的桃花眼中噙著飽滿的精光,動也不動的看著她。

高長恭他從未有此刻這種感受,心中像是有一股子氣流怎麽也運轉不開,脹的有些不舒服,“下雪時,你便可見到他。”

只是精簡的一句話,卻讓鄭雲笙轉悲為喜:“真的嗎?只要下雪了,裴哥哥就回來了是嗎?”高長恭點點頭,鄭雲笙一時興奮的上去抱住高長恭,“謝謝你。”亦是到這樣做並不大妥帖,好在醒悟的早,趕緊退後幾步,“那個,我是說,謝謝你。我可能還會繼續在你的府中叨擾些時日,你,介意嗎?”

“你愛住多久便住多久。”看了看頭頂的天空,“天都黑了,快些走吧。”

鄭雲笙擡頭看了看,確實是星空明朗,一顆流星悄然滑過,如此浩瀚星空,雖不及漠北的星空飽滿,卻也有著自己的柔絲。

夜晚時刻,鄭雲笙翻來覆去也無法睡去,便坐了起來,剛打開窗子,卻聽到一陣陣低沈而有些淒涼的笛音飄飄然的傳來。不知是何人夜深人靜竟也是與自己一樣難以入眠,未曾帶外衣,只趿了繡鞋出了客居霜廬。

拐了個角門,便瞧見一處瓊花樹下站著一個人,他一身寬松白袍,頭發松散著,有幾分慵懶之意。笛聲孤清如夜,沒有什麽過多的轉和,多是平穩的音調,並不算什麽大乘之曲,卻聽的人心靜、冷、孤,這是雲笙所感覺的。

正聽的入神,笛聲卻停止了。雲笙知道此人正是高長恭,這些日子接觸的不算多,卻也不算少,高長恭給她的感覺總是感覺有諸多心事一般,可是他卻又有時看上去像是個錯覺一般,只是自己多想罷了。

“你還沒睡?”

“啊?”鄭雲笙一時慌張,想要轉身離去,怕他說自己半夜不睡偷窺他。

“既是來了,又作何要走?”

“我……我夢游來著。”

鄭雲笙正在躊躇下一句要怎麽解釋來著,卻聽到了第三個聲音:“你真是好雅致,半夜吹曲,也不怕擾人清夢。”鄭雲笙這才意識到高長恭並未發現自己,她急忙轉身躲在角門一側。

這才看向院內,見一位女子剛剛落到地上,與高長恭對視,她笑的淡然,一身白衣烏發,只發髻一側戴了一株簪花,鄭雲笙以為她是是那夜半時分瓊花所化呢。

“藏的如此嚴實都叫你瞧見了。”

“你來做什麽?”高長恭語氣雖未有斥責之意,卻能聽說並不友善。

女子緩步走近高長恭,“顧念舊友,想來看看。”接來高長恭手中的玉笛,高長恭也並未避讓,女子用纖纖玉指拂過翠綠的笛身,“你何時變得心竟是如此悲涼?初聞笛音,還以為是錯覺呢。”

高長恭看上去並不大想回答,女子將玉笛輕輕拋向空中,高長恭這才略微有些緊張:“你……”

轉眼玉笛又再次落到了女子手中,她笑著道:“緊張什麽。”女子盯著笛身慢慢踱步,“你還記著她?總該不是要告訴我,你此生非她不娶,我總不覺著你高長恭會這樣深情。”

“白蓉,過去的事,又作何提起?”高長恭走到她身側,伸手從她中拿回了玉笛。

白蓉還保持著觀看玉笛的姿勢,聽到高長恭這麽說,她突然笑的像是銀鈴一般:“是啊,瞧我這爛記性。”

阿嚏。

“誰?”白蓉聽到這一聲噴嚏,立刻飛身而起,還未待鄭雲笙反映過來,她已被拎了出去,“原來,你已覓得佳人,人倒是看著水靈,不得不說你高長恭的眼光向來都這麽好。”

“姐姐你錯了,我只是客人罷了。”

“真的嗎?我倒是不信。”他說罷提著鄭雲笙運氣向外飛身而去。

高長恭一時有些擔心,生怕白蓉再生出什麽事端了,也躍身追去:“白蓉,別胡鬧了,快放她下來。”

白蓉在鄭雲笙的耳邊道:“真的只是客人嗎?你瞧,他擔心你,難道不是喜歡?”雲笙剛回頭看,便被丟了下去,她什麽也感覺不到,只感覺的冷風嗖嗖,且是下一刻她可能會直楞楞的甩到地面上,非死即殘。

高長恭見白蓉將鄭雲笙中途丟下,他踏了一下別處的屋檐借力轉向,用極快的速度飛向鄭雲笙,將她接住。

待到落地時,隨之傳來一聲破碎的聲響。

鄭雲笙緊閉的眼睛這才睜開,她感覺到高長恭胸口起伏的厲害,“你沒事吧。”

她搖了搖頭道:“謝謝你救了我。”她跳下地面,往後又退了幾步。

“你怎麽那麽晚了還未睡,在那作何?”

“我……我夢游,夢游時隨著笛聲不知不覺竟是到了你的別苑。”她看到他的身後有一些翠綠的東西在月下閃光,“呀,你的笛子。”

高長恭轉身看了看,淡然道:“無妨。”

“你不是很珍惜它?”

“一支笛子罷了,日後再做一支便是。”他轉身先行走去。

鄭雲笙問:“去哪兒?”

“大半夜不睡覺,即便是夢游也不至於夢游到街上來,當然是回去。”

鄭雲笙想了想,也是,便跟了上去。不時便來到墻角下,鄭雲笙再次有些納悶的問:“這裏可不是門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高長恭說罷便攬著她的腰身縱身一跳,下一刻便已在院中了。

鄭雲笙站穩腳步看著他:“你們是不是都十分喜歡翻墻而入,不喜歡走門?”

“更深露重早些回去歇著吧。”高長恭便轉身走去,鄭雲笙又在後頭狠狠打了幾個噴嚏。回到屋內便急忙鉆進被窩,想著方才白蓉說的話,她感覺臉十分火辣,不知不覺眼睛重的睡了過去。

次日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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